城內氣候炎熱，一走出城門，卻是飄滿大雪。

禦千澈瞥了一眼幹凈潔白的雪地，他想到，以月傾歡踏雪無痕的輕功，若是出了城門，便無人能再發現她的蹤跡。

他凝望著這片冰天雪地，憑直覺，選了一個方向。

走得一陣後。

前方，赫然出現一個熟悉而嬌弱的身影，在漫天飛雪中，顯得那樣孤單飄零。

“傻瓜，怎麽走到這裏來了，也不怕凍壞身子。”

禦千澈趕緊走上前，給她披上自己的外衣。

月傾歡感受到禦千澈的體溫，心尖驀地一顫，幾乎就想要轉身撲進他的懷裏好好哭一頓。

可是她不能這樣做……

“我要走了，禦千澈。”

月傾歡輕輕推開男人的臂膀。

她卻不舍得把披在身上的大衣還給他。

至少，這裏還有他的溫度……

禦千澈怔了一怔，柔聲道：“你要走到哪裏去呢。”

“我……”月傾歡緊咬著唇，不敢擡頭看他，停頓了許久，才說道，“我去西涼，找我的父王和炎九淵。”

禦千澈輕嘆一口氣，揉了揉小家夥的頭，“我說過了，讓你別想那麽多，他們的事情你不用再管，交給我就行。”

“不，不是你想的那樣。”

月傾歡閉了閉眼，終於下定決心，擡起臉來。

她竭力，擺出冷淡漠然的神色。

“我只是做出了選擇而已——在你和炎九淵之間，我選擇炎九淵。”

禦千澈一楞。

他的手僵在半空中，良久，才緩緩放下。

寒眸緊盯著月傾歡的小臉，聲音逐漸冷卻，“你這話是什麽意思。”

“就是字面上的意思，我決定放棄你，去炎九淵的身邊，跟他在一起。”

月傾歡聲音微顫。

她盡力表現為，是由於氣溫寒冷，才控制不住自己的聲音。

而不是因為內心的悲傷。

“這是很好理解的選擇，不是嗎？如今西涼的國力越來越強盛，連我父王都改投明主了，有其父必有其女，這句話你肯定聽過……比起大夏的攝政王，當然還是西涼皇帝更好。”

月傾歡一連串說完。

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，會從她嘴裏說出來的話。

禦千澈沒有回應，只靜靜看著她。

讓月傾歡感到無邊的孤寂，像是自己的身軀和靈魂正一點一點，沈入黑暗深海。

終於，禦千澈淡淡開口道：“別鬧了，跟我回去。”

“我不會再跟你回去了。”

月傾歡移開視線。

她不敢再看禦千澈的臉，他的瞳眸太深邃，以至於她根本猜不到現在他是怎麽想的。

是在克制自己的怒意和殺氣，不讓自己在沖動之下殺了眼前這個三心兩意的女人。

還是說，他以為她只是鬧著玩，在跟他任性耍脾氣，所以壓根沒當作一回事。

“我保證，以後會多陪著你，不會再讓你感到寂寞。”

禦千澈溫柔牽起月傾歡的小手，另一只手則是用手背撫了撫她冰涼的臉頰。

“方才你說的話，我很不愛聽，以後也別再用那種話來要挾我了，好麽。”

一瞬間，月傾歡覺得自己的心跳像是停止了似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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